距二零一九年夏到缅甸仰光禅修已过去两年了,适想写一篇回顾,以作修行路上的反省。恩师上人愿力弘深,高瞻远瞩,站在国际视野致力佛法利生事业,不仅在国内外兴建数十座宝刹,更重视对弟子的教育培养,历年都会选派弟子前往南传及藏地参学,二零一九年派送了三十多人前往缅甸五大禅修中心学习,与其说派送,毋宁说成就,让像学人这样浅陋的人也有机会换个视角认识自己的信仰。出国之前,六祖寺香灯师登翼老法师对我说:“佛法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文化,因为根不同,你要去看看他们的文化。”时间越久我越感觉到此话的真切,登翼上人还有很多鼓舞后学的地方,比如每日早斋后出坡扫地,大部分人都按时到,包括我,但此时他老人家已把广场扫完大半,我对他说:“老和尚,留点给我们年轻人培福。”他说:“你们倒计时还很多,我倒计时不多了。”以后扫地我都提前去。六十多岁的他手心暖烘烘的,身体比年轻人强壮。
缅甸是一个全民信佛的国家,僧人享有很高的地位,我们一批师兄弟去缅北曼德勒,搭乘缅甸航班,飞机上让他们全部免费升到头等舱,其他队伍搭乘中国航班就没有这种福利。我们在仰光有一次搭车,拦了一辆普通市民乘坐的棚车,司机下来拦了一辆出租车给我们坐,不让我们坐下劣车。静坐在缅甸是一件平常事,仰光城中凡有公园一般都有佛像,市民可以在佛前静坐,就像中国凡有公园一般都有亭子可以乘凉一样。缅甸的佛殿里不摆拜垫,都是铺毯子给人跪坐。其实中国古代先民也是席地而坐,春秋战国乃至三国时期朝廷开会都是坐地上,老子孔子讲课也是坐地上,唐朝以后凳子从胡人那里传进来,老百姓渐渐习惯了坐凳子。
学人所去的马哈希禅修中心是南传禅修的大本营,缅甸各大禅修中心以及泰国、西方的禅修导师大多出自于此。彼处有外国僧人和本国僧人各约百十人,外国僧人吃餐厅,本国僧人托钵乞食,西方人较多,其次是日本人及韩国人。
彼处有几件事令学人非常欣慕和感动:一是日常化的禅修,二是男女众禅堂分开,三是以禅修为主,其他部门都是护持禅堂。学人当时心想,若中国能有这样的道场就好,可以让天下佛子安心办道,薄地凡夫如我者,如果没有一个相续用功的环境,修行难免进进退退。后来到云居山,才知道中国是有这样的道场的,中国传统的丛林就是日常化的禅修。马祖建丛林,百丈立清规,逐渐形成中国佛教完善的丛林制度,上殿、过堂、坐香(坐禅)、出坡(劳动)是每日必须履行的四大佛事,丛林以禅堂为中心,冬参夏学,冬天以打坐参禅为主,夏天除了坐禅还要学习清规戒律、教理和梵呗。禅堂既肩负着教育新人的使命,也为各个寮口(部门)培养人材。丛林制度是一套非常优秀的育人模式和管理模式,但近代以来传统被摧毁,现在基本上只有虚云老和尚一脉的寥寥几座寺院沿袭着这套体系,虚老在云南住持道场的时候曾多次去缅甸泰国参访,他定是看到了丛林制度对中国佛教的重要意义,所以终其一生竭诚捍卫这一优良传统。美中不足的是古代丛林的禅堂主要是为僧人施设,几乎不对信众开放,称之为僧堂,所以禅修在中国社会的普及度很低,现在丛林禅堂虽然已大部分对信众开放,但没有单独的女众禅堂,有的道场如云居山维持传统不让女众进禅堂,有的道场让男女众在一个禅堂坐禅,前者能让人安心但不利于佛法的普及,后者利于佛法普及但不能令人安心,这一点我觉得是需要改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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