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事如幻。人之一生。所作所为。实同蜂之酿蜜。蚕之作茧。吾人自一念之动。投入胞胎。既生以后。渐知分别人我。起贪嗔痴念。成年以后。渐与社会接触。凡所图谋。大都为一己谋利乐。为眷属积资财。终日孳孳。一生忙碌。到了结果。一息不来。却与自己丝毫无关。与蜂之酿蜜何殊。而一生所作所为。造了许多业障。其所结之恶果。则挥之不去。又与蚕之自缚何异。到了最后镬汤炉炭。自堕三途。
虚云和尚此时七十七岁,依然健步如飞,十分硬朗。护国军出师北伐之后,他想起当年缅甸高万邦所送的一座玉佛,当年因太重而暂留于观音亭,至今已四五年了,理应迎回鸡足山。于是他启程南下缅甸,计划先往苏门答腊爪哇,各地结缘宏法,然后回程运送玉佛返滇西。他一共带了五位法师同行。
他到了仰光,再拜大金塔,高万邦居士又请他在龙华寺讲《起信论》,仰光华侨都争来听经归依。足足忙了十多天,直到二月初一,才能登船前往新加坡。
轮船到了新加坡,英国移民官员与警官一批登船检查乘客,英官叫华人译员传话宣布说:“凡是中国乘客,一律登岸接受检查!其余乘客留在船上。”
船上的五六百中国乘客,人人惊疑,议论纷纷。有些较为胆大而又略哓英文的,就上前去问英官:“为什么单要中国人登岸受检查呢?”
英国官员说:“这是你们中华帝国大皇帝要求英国*府协查革命*人!”
“中华帝国大皇帝?”华人乘客都惊讶得叫了起来:“怎么中国又出了皇帝啦?”
英官说:“就是你们的大总统袁世凯,他已经做了大皇帝啦!”
“你们英国人为什么要帮他呢?”乘客愤怒质问:“袁世凯又不是英国人的皇帝!”
英官说:“我也是奉了本国*府之命行事!你们莫问我!总之,我奉命协助中国大皇帝检查每一个过境的华人有无革命*混迹其中,你们必须服从!”
也不管众人怎样怨声载道,英官下令警员驱赶华人乘客离船登岸。甚至于有些英警用枪柄殴打行动缓慢的老弱妇孺,把众人都赶上码头,押往巡捕房去。
虚云和尚与戒尘法师等一共六位出家人,也同样地给英国兵警驱赶着,像押犯人般地,押到了警署,和数百乘客一同赶到署旁停车场空地。
“通通坐下!”英官叱喝:“不准讲话!”
又一个英官来命令英警:“把他们押进来审讯,两个一次!”
虚云和尚和五位法师给押在后面,眼巴巴望着乘客一个又一个给押进屋里去了。那些被讯问过话的,也陆续给放走了。直到正午,把所有的人都审完放光,英官才来提审虚云。
“哼!”英官傲慢无礼地睨视着虚云等六僧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虚云回答:“我们是佛教僧人,是路过此地,要往南洋弘法的。”
“和尚?”英官用警棍指着虚云:“通通是?”
“是的!”虚云回答:“我们都是和尚。”
“不是革命*?“英官叱问。
“不是!”虚云回答。
“好!”英官点点头:“你们走!”
虚云等都欢喜,正待动身离去,怎料那位华人翻译员突然向洋官叽咕了几句话,洋官的态度立刻改变,叱喝道:
“慢着!你们叫什么名字?有证件没有?”
虚云等慌忙把戒牒与护照文件呈验,那位华人译员一看,立刻又向洋官叽咕几句:“这个虚云,是名列黑名单上的国民*!是袁大皇帝通缉的乱*之一!那五个和尚是他从云南带来的助手,恐怕也是革命*!云南如今反袁世凯,出兵攻打内地,说不定这六个和尚都是来此搞什么名堂的!”
英官慌忙下令:“把这六个和尚扣留!一律缚锁在这里!等我向上级请示才作处理!”
虚云欲待向英官讲个明白,又语言不通,向那译员叫声:“先生!”话未讲完,那华人译员已经板起面孔,不顾而去了。
这儿英警数名分别把虚云等六僧人反手缚住,还加以拳打脚踢,口中骂着粗话。虚云等人被困在广场上晒那毒热大太阳。
“不准乱动!”看押的华人警佐用枪指着虚云:“听到没有?乱动我就请你们吃枪头!”
戒尘法师说:“先生!你也是中国人,何苦这样对待我们呢?我们都是善良的出家人,又不是匪,又不是贼寇!”
“哪个准你讲话!”那华警叱骂:“闭嘴!”
戒尘说:“先生!你不让我们讲话,我们就不讲好了!但是,我们从早上六点钟晒太阳晒到现在,口干得受不了,尤其是虚云老和尚,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又渴又饥,又晒了半天大太阳,我盼先生你给我们各人喝点水吧!”
另外的四位较年轻法师也纷说:“先生,我们真是口渴得难受极了。”
“闭嘴!”华警怒叱:“再吵闹,我要打了!”
法师们说:“先生,我们又没犯罪!就是犯了罪,也得给我们喝一口水呀!”又说:“至少也得准我们上厕所去小便呀!”
那华警怒不可遏,劈面一连打了每一个法师几个耳光,连虚云也挨了打。
另一个华警和一个马来人警员跑过来,用枪柄照着六个法师身上乱打,打得他们翻滚在地上叫喊。
虚云老和尚只有逆来顺受,他吩咐各僧:“不要跟他们多讲了!也不要叫喊了!我们只有忍辱忍受,任由他们打吧!大家心中念佛,一切都置若罔闻!一切自有佛力安排!”
众法师闻言,就都不再叫嚷了,大家学着虚云的样子打坐,就忍着痛,忍着饥饿口渴,忍受着毒热太阳曝晒,也忍着大小便,一动也不动,半闭了眼睛,心中念着佛号起来。
“哈哈……”几个华洋警员觉得滑稽,大笑着:“这些和尚!”
虚云等六人给太阳晒得头昏眼花,全身汗湿。晒得唇焦皮红。但是虚云依然忍耐着,他经历过无数的苦难,这一场又算得什么?他深信一定可以化险为夷!他知道这也正是对自己定力的一种考验,他必须将生死危难一切都置于度外!虚云一些也没有惊慌,也不眩晕太甚,可是,连戒尘法师在内,其余的法师都给烈日晒得昏倒在地上了。
等到下午七点多钟,只有虚云一人仍然端正打坐在斜阳之中,五位法师都已奄奄一息了。到了八点多,太阳落下西边海平线下,凉快多了。法师们才觉得稍为好过一点,可是,也还是不能动弹,如果再给这样扣留下去,这几个僧人,还能不能支持又一天的曝晒呢?众僧倒在地面上,无助地眼睁睁望着逐渐黑暗下去的天空。
守卫换了几次班了,也没有一个准僧人们喝一滴水或去厕所,也没有一个给他们半点饮食。虚云习惯了忍饥忍渴挨苦,这些一天半天的折磨,并不能伤害他半分。他也不会觉得痛苦,戒尘也还能支撑,可是较年轻的四僧修为远逊,就都支持不住,全都奄奄一息了。
最年轻的徒弟修圆法师哭泣了起来,虚云说:“修圆,别哭!这是魔力对我们的考验呀!”
修圆呜咽说:“师父啊!我们一定会死在此地了!”
戒尘斥责道:“修圆!不许这样子!你这么年轻,反如不及你师父年纪老大么?”
修圆说:“师父他是有道行的,我可没有呀!”
虚云说:“修圆好孩子,不要闹!马上就有救援来了!”
修圆说:“有谁能来救我们呀?”
虚云说:“你看,那边不是救援来了?”
果然,外边来了英官领着一伙中国人,来到虚云面前,英官说:“你们可以走了!”
那几位中国人扑地就跪倒在地上,向虚云顶礼,叫道:“师父!师父!弟子等人得知太晚,接驾来迟!罪过罪过!”
虚云和众僧都惊喜:“多谢你们来了。你们是谁?怎知我们被囚在此呢?”
“弟子是洪盛祥,”为首的一位中年人说:“这位是董老板,还有这几位,都是从前曾经皈依师父的。”
“哎呀!”虚云歉然地说:“我真是老眼昏花极了!怎么都不认得啦!”
洪居士说:“师父来,怎么也不先拍电报来通知我们此地佛教团体呢?如果有电先来,我们来迎接,就不会有这一场误会了!我们一些也不知道,今天下午才偶然听到街上传说:英国警署关了六个中国和尚,说是国民*人,要移送给中国领事馆解回北京去,交给袁世凯呢!我一听,就觉得奇怪,我们是佛徒,自然特别关心,慌忙来查问,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师父您老人家在此遭难了!我们慌得赶忙去请了这位洋人哈里逊大律师来。”
旁边的一位英国绅士般的中年洋人含笑点头,请英官下令手下把各僧人都解了缚。
洪居士续说:“哈大律师去和警署交涉,我们联合本地华侨领袖联名保证师父等不是革命*。大律师又引据法条指出警署无权代替袁世凯*府逮捕你们,也足足弄了几个钟头,才准我们具保,每人五千元,一共三万元保证金,才准我们来接你们出去!”
虚云慌忙合十致谢,众僧也都合掌作礼,各人都麻痹得不能动弹了。
董老板说:“虚老和各位法师,如今请先到小号盛祥商号休息吧!有汽车停在外面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戒尘欢喜合十,各僧也都念佛道谢。
董老板又说:“虚老与各位法师来了,务请多做大法会,多住些时,好让本地华侨和佛徒多得聆法音。”
虚云忙说:“一定効力!”虚云与五僧留在星洲弘法,此时北京方面又有新的变动。
云南护国军号召全中国各省起义,三月十五日,广西都督陆荣廷也响应,宣布加入护国军,广东方面,朱执信与陈炯明奉孙中山先生的指示,也起兵声讨袁世凯了,浙江省陈其美与蒋介石两先生誓师伐袁,攻打江阴要塞,湖南、湖北、陕西……各省也跟着宣布加入护国军了。
三月二十日,在江苏的冯国璋、张勋,在江西的李纯,在浙江的朱瑞,山东的靳云鹏,一共五位袁世凯的手下大将军,联名电报请袁世凯取消帝制。
袁世凯极为震惊。他一向倚重的冯国璋等五大将军,居然也反对他了!现在他才看出自己的孤立!同时,日本的大隈首相已倒台,新任首相寺内正毅与新任外相石井菊次郞对袁世凯的帝制表示反对。
石井外相照会袁世凯*府:“日本视北京*府与云南护国军均为交战团体。北京*府现已妨害了东亚和平!帝制似宜缓办!”
西方列强都认为护国军必会失败,只有日本军部领袖田中义一判断护国军必然会革命成功,田中陆相于是极力促使内阁新人转变对袁*策,田中认为袁世凯已经日暮途穷,没有太多利用价值了。
日本的态度突转,对于袁世凯来说,是失去大靠山,他白白签订了《二十一条》,丧权辱国,满心以为日本支持他做皇帝,不料日本人过桥丢板,于此时落井下石!他难过极了。
他想了一夜也想不通,失眠了一夜,叫第十五姨太太为他装了鸦片烟吸了,强打精神,又喝些人参鹿茸汤,亲笔写了信笺,请徐世昌、段祺瑞、黎元洪等大员来开紧急会议。
袁世凯首先沉重地说:“今天请诸位来,是为了要宣布立即取销帝制!”
徐世昌、段祺瑞、黎元洪三人一向反对帝制,就都说:“大总统此一决定十分明智!”
安徽将军倪嗣冲勃然大怒,厉声叫道:“陛下!为何突然取销帝制万世之基业?莫非是被蔡锷等跳梁小丑所吓阻?此等小丑!不自量力!居然敢以取销帝制为要挟!陛下勿忧!臣誓死为陛下扫荡群丑!”
众人都不作声,沉默良久,袁世凯沉痛地出示冯国璋等五将军的密电和日本公使的警告,还有孙中山先生在海外发动的各国拒绝承认袁氏帝制的舆论,海外华侨的交相指责。
“嗣冲兄!”袁世凯黯然地说:“时不假我了!”
次日,三月二十二日,袁世凯下令正式宣布取销帝制。八十三天的帝制美梦,于是结束了!
但是袁世凯并未放弃其极权的大总统地位,他的文告说:“……将帝制即行取销,万方有罪,在余一人,如有扰乱地方,本大总统仍有统治全国之责……”
袁氏取销帝制并未能平天下人心。护国军与各省革命军仍然向袁世凯征讨,五月八日,西南各省护国军联合在广东声明否定袁世凯之大总统地位,要求袁世凯立即退位!
孙中山先生亦于此时从日本乘“近江丸”返抵上海日本租界,主持征伐袁世凯之大计。孙先生于五月九日发表讨袁宣言,大意说:
“……袁氏已势穷,犹自恋栈观望,贪利怙权,至死不悟……今日为众谋救国之日,决非群雄逐鹿之时,除以武力取彼凶残外,凡百可本之约法,以为解决……”
孙先生的宣言深深震惊了袁世凯!后者极其忌恨孙先生与陈其美(英士)等先生的号召力量,于是在五月十八日派出四个刺客在上海法租界枪杀了陈英士先生。
蒋介石先生收葬陈英士遗体于吴兴太湖之滨,孙中山先生十分悲痛,亲与蒋先生同往祭奠,孙先生亲笔题字”陈英士先生之墓”。
英士先生逝世之后,孙先生就请蒋介石先生领导江浙护国军北伐袁世凯。
袁世凯暗杀了陈英士,亦无辅于自己的败亡形势!就是在陈英士被杀的同一天,各省代表在冯国璋召开的“南京会议”中,就一致通过电文要求袁世凯立即退位!
五月二十二日,四川将军陈宦拍给袁世凯一封急电:“四川省与袁世凯个人断绝关系!”
陈宦是袁世凯最信赖倚重的王牌大将,袁氏一直倚赖陈宦阻挡蔡锷、李烈钧与唐继尧的护国军,不料陈宦突然起义,反过来加入了护国军!袁世凯本来就是脑满肠肥,素有高血压与心脏病,兼有十五房妻妾,纵欲过度,近来为了帝制之事已闹得心神交瘁,众叛亲离,打击太大,早已感觉到不支了,陈宦这一封电报,简直是催命符!
看完电报,袁世凯立刻就昏倒了!左右慌忙召医急救,袁世凯悠悠苏醒,脸上红得像炭火一般。滴下泪珠,哽咽道:“怎么!人心大变,到了这种地步?连陈宦也叛变了!”
西医诊断说:“大总统辛劳过甚,应该多休养!”
袁世凯惨然说:“我怎能休养呢?这纷乱如麻的国事……我不管,谁管得了?”
虽在病床,袁世凯仍然办公,他自信一定会康复的,他仍然用电话指挥张勋、段芝贵等亲信大将。
他对张勋说:“我最不放心的是蔡锷、孙中山、蒋介石这批国民*!你要看紧了他们!唉!我后悔当年不曾杀了蔡锷!”
五月二十九日,湖南将军汤芗铭也致电袁世凯:“湖南宣告独立!蔚公宜顺天应人立即退位静养,以颐天年!否则勿谓护国军义师不能挥军北京问罪也!”
袁世凯大叫一声:“芗铭!我待你不薄!你怎么也叛变了?”
袁世凯又昏迷了!总统府乱做一团,请来了法国公使馆的法国名医卜西尔为之诊治。
卜西尔摇摇头说:“大总统已经深中了他自己的尿毒,又有脑溢血,我无能为力了!”
袁世凯又再醒来一次,他的十五房妻妾儿女环伺床边哭泣,他扫视了他们,叹息一声,众人忙进参汤,袁世凯呷了几口,精神略好。
他喘息吃力地说:“今日我方知道,富贵荣华妻妾子孙,无非都是累赘!都是一场空!我悔不听那个虚云老和尚之言急流勇退!他劝我——林下优游,谈禅逍遥……我却不听他,我还通缉他呢,啊!他如今在哪里呢?我听说,他有神通,去!你们去找他来救我!我要跟他去学佛了……。”
“大总统!”众妻妾哭道:“您怎么说这种话哪?叫我们怎么办?”
袁世凯凄然道:“我怎还能管得了你们哪?”
袁世凯不久又陷入昏迷状况了,到了六月五日晚间,他已经陷于弥留,神志完全失去。段祺瑞、参谋总长王士珍,国务卿徐世昌等在床边侍候。
袁世凯的两眼直视,他的嘴唇略动,模糊不清地吐出两字:“约法——”
是不是指的被他毁弃的中华民国临时宪法?但是他已经不能再讲明白了。
五月六日凌晨,袁世凯突然迸发出这一句:“他……害了我!”
然后他就断气了!只有五十八岁,“他”是指谁呢?没人知道!
袁世凯死了!云南贵州等西南各省人民鸣放鞭炮志庆,《汉口日报》刊出头号大标题:“袁世凯死矣!万国咸宁!”
参加公祭的美国公使芮恩施在回亿录中这样写道:“丧礼中西新旧杂凑,有欠调和,正好反映出新旧交替的时代大总统。道旁鹄立的群众,脸上毫无悲戚,袁世凯并未得到民心,他除横征暴敛与酷刑杀戮之外,与人民毫无接触……”
副总统黎元洪就任大总统。这位福将,当初在武昌躲藏在军械局张参谋家中,不情愿地被革命军拖出来做了都督,如今居然做了大总统了!黎元洪倒是颇知尊重孙中山先生与护国军的要求,他宣布恢复了被袁世凯废除的《中华民国临时宪草约法》,召开国会,又任段祺瑞为内阁总理。
国会选出了冯国璋为副总统。
黎元洪不知道段祺瑞与冯国璋等人心怀异志。他更没想到任命了段祺瑞是一大错误,导致了*治解体与十多年的军阀割据社会混乱时代!是的!
去一虎,来百狼!中国人民甫告庆于袁世凯帝制暴*之结束,喘息未定,而又速即面临内战纷乱经济崩溃民生涂炭!
虚云和尚在南洋,听到袁世凯病逝消息,不胜嗟叹:“袁世凯固一世之雄也,如今又安在?富贵荣华,权力帝位,到头还不是一场空么?倘若他当日听我之言,急流勇退,还*于民,至今至少还可逍遥林下,何致于五十八岁之壮年就暴毙呢?”
戒尘法师问:“袁世凯既死,天下是否太平呢?”
虚云摇摇头:“北洋还有许多军阀哪!怎么太平得了?欧战也还在打哪!列强也还不忘侵华呢。”
虚云说得对,那时候,北洋军阀各自拥兵割据,分直、皖、奉三大系统,“直系”河北派以冯国璋为首,曹锟、吴佩孚、孙传芳等为辅,获得英国与美国的幕后支持。“皖系”以段祺瑞为领袖,徐树铮、倪嗣冲等安徽人军阀为从。“奉系”东三省有张作霖为主。三大军阀主流互相倾轧,后两者得到日本的支持。
黎元洪并没有武力作为后盾,实质上是段祺瑞的傀儡而已。段祺瑞操纵黎元洪来任意发挥权力。
先是,孙中山先生在上海,看穿了北洋军阀各人的自私意图。于是于六月九日致电北京*府黎元洪,主张恢复约法:“规复约法,尊重国会,民国总统,职曰公仆,与国民从事建设,天下幸甚!”
海军总司令李鼎新立刻响应孙先生,号召第一舰队司令林葆怿与练习舰队司令曾兆麟等,调集舰队于吴淞口,表示:“非恢复民国元年约法,国会开会,北京海军部之令,断不承受!”
由于孙先生与中国主力的第一舰队之强硬要求,段祺瑞才屈服地同意黎元洪召开国会及恢复约法。
各处的护国军,因目的已达,就都于七月十四日宣布取消独立及护国军之名了。
八月一日,各省国会议员在北京正式复会。
段祺瑞却暗中组织“督军团”企图控制各省的掌握兵权指挥官,作为他的个人后盾力量。
安徽将军张勋却在徐州邀各省代表,煽起清帝复辟!并且结纳北方各省军阀势力。
在上海的孙中山先生看得很清楚。他说:“军阀割据混战的局面序幕已经开始了,我们革命同志必须提高警觉,妥为准备应付未来的局势!”
孙先生于是请海军总司令李鼎新锐意加紧训练舰队,李氏与第一舰队司令曾兆麟常请孙先生视察舰队训练情形。
民国五年八月下旬,正当虚云和尚在缅甸开始搬运巨大玉佛返滇起程之时,孙中山先生在浙江定海海面,乘坐海军坐舰建康号,视察第一舰队在浙海的演习和象山、舟山两军港完毕,孙先生对于海军官兵的表现十分满意,慰勉有加。
“这里很近普陀山吗?”孙中山先生忽然忆起虚云和尚当年的预言说他将有机会到普陀山,于是他就问舰队司令曾兆麟和舰长任光宇。
“很近很近!”曾司令回答:“总理想要去游览一下吗?”
“是的,”孙先生说:“如果顺路的话。”
“顺路!”曾司令说:“反正我们要经过定海的。就请任舰长下令到普陀山泊岸好了。”
任光宇舰长欣然答道:“普陀我熟,我来领路登山好了。”
“好极了!”孙中山先生微笑道:“谢谢!我这一次算是得偿一游普陀夙愿了。”
孙先生是基督教徒。无人不知,司令与舰长,还有随同孙先生视察的国民*名人胡汉民等人,都不明白孙先生怎么突然对佛教圣地普陀山发生了兴趣。
建康舰是民国二年才从德国购来的当时最新式驱逐舰,排水量三千多吨,在姐妹舰“豫章”号与“同安”号护航之下,驶抵普陀山外港。
这天是中华民国五年八月二十五日,天气晴朗,阳光普照,海波平静。普陀山的村民都跑到秀姑码头来眺望他们从未见过的这三艘新式巨大军舰,各舰桅顶上升起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阳光微风中飘扬。
“这是什么国家的军舰呢?”有些渔民互相诧异地问:“这是哪一国的旗呢?”
“这是中华民国国旗呀!”有的年轻人说:“这才是真正的国旗呀!”
“不是五色旗么?”
“五色旗老早跟袁世凯走了!”
军舰放下了吊桥,有身穿整齐漂亮白制服的海军官兵站在甲板上排队肃立。村人们看见一位身穿白色中山装,头戴白色通帽的文雅先生出现,后面跟着一批将官军服整齐,列队的海军官兵立刻举手敬礼,水兵吹起了哨子。
“这是谁呢?”村人们惊疑地互相讯问。
“这就是孙中山先生呀!”有些青年说:“啊!孙中山先生来了!”
村人们狂喜地高喊:“孙中山先生来了!孙中山先生来了!”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阵子,码头上已经聚满了好几百人,村人们扶老携幼,拖男带女,挤到海水边缘来,争着向正在走下吊桥的孙中山先生挥手叫喊:“孙先生!孙先生!”
孙中山先生慈祥和蔼地向岸上的人群挥手回答。然后登上司令坐艇,一阵马达声响,驶向码头而来。
孙先生登岸时,村人聚得更多了,附近各寺院的僧人也都奔来参加欢迎了!孙先生在成千的欢迎人群如雷掌声中登上了码头,他后面随侍着胡汉民、邓家彦、朱卓文、周佩箴等国民*名人,还有浙江民*厅秘书陈去病,两位舰队司令曾兆麟与林葆怿,建康舰长任光宇……等等许多要员。
那时已是下午四点钟,群众向孙先生不断欢呼,孙先生含笑地挥手回报,也和一些老人握手,温语慰问。
人丛中此时走出来了三位和尚,向孙先生合十问讯。
“孙先生!欢迎驾临普陀山!”为首的六七十岁老和尚笑着,恭敬地说:“老衲在此恭侯多时了,”
孙先生惊讶地问:“老法师法号怎称呼?怎知孙文来宝山?”
“老衲原是北京法源寺住持僧人道阶,这位是普陀山普济寺住持了余法师,那一位是佛顶峰慧济寺住持文质和尚!”老和尚说:”五年前,遇到虚云老和尚到北京会见袁世凯,虚云和尚住在法源寺,谈及曾在南京会见过孙先生,他又说孙先生日后必来游普陀山,可惜他到时不能亲来普陀山恭迎。于是他托道阶留意,嘱我届时与本山大德前来欢迎孙先生,今天我们在山上看见孙先生来了,就赶来欢迎!”
孙中山先生十分惊异:“啊!那位虚云老和尚!他真的有预知呀!”
道阶老和尚奉献一串草菩提念珠给孙先生:“这串草菩提念珠,是云南鸡足山的特产草菩提珠子串成的,当年虚云老和尚留下,叫道阶留下呈献给孙先生。又叫我们准备了山兜轿子,迎接孙先生立即登山往佛顶峰,不可拖延。”
孙先生和随员无不惊异不置。普济寺住持了余和尚说:“孙先生,轿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先到普济寺略为休息奉茶,就可登山。”
慧济寺住持文质和尚说:“敝寺也都准备好素筵晚餐了,请孙先生光临。”又说:“本来,一般游客到了普陀,都是先拜前寺普济寺与后寺法雨寺的,前寺的雄伟楼阁,冠于全岛三百多寺,游客单是看前寺就一天也看不完了,多半在前寺住宿一夜,才去游后寺及登上佛顶峰到敝寺来。今次我们奉了虚云老和尚的预告,他再三留言,叫我们务必立即迎接孙先生先登上佛顶峰,我们敝寺可要先僭普济寺了。”
孙先生笑道:“这是为什么呢?”
文质和尚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但是相信虚老必有用意。”
了余老和尚说:“虚老当世神僧,他既如此吩咐,必有奥妙用意。了余虽然巴不得抢先请孙先生驾驻敝寺,但也因此而不敢了。现在轿子都已准备好,请孙先生先到敝寺歇歇就登佛顶峰吧!”
孙先生笑道:“既然各位法师都已安排好,我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吧!”
三位和尚领路,孙先生与众随员步行,登阶经过入山石牌坊“秀姑渡头”,“观音跳”巨石的狂涛,望见对面的珞珈岛,来到了普济寺前,走过寺前幽美的荷塘石桥,到普济寺大殿,瞻仰了宏伟庄严的释迦牟尼金像。寺僧早已恭迎奉茶。
孙先生略为休息,就被了余催促:“孙先生请快动身吧!时间不早了!”
孙先生等到了后寺,经过巍峩的玉佛殿与宏伟的观音大殿,还没有看清楚,又被三位和尚催促登轿上山了。
从后寺法雨寺后而登上几百阶石级,便是佛顶峰,一路上有灵岩、怪石、竹林,山路石级迀回盘转,渐渐,登上了天灯台。居高临下,全山全岛景色都收眼底,风景绝丽,东望大海茫茫,视界广阔极了。孙先生觉得心神十分旷怡!心里想道:“普陀山风景原来这样幽美壮丽!怪不得当年虚云老和尚劝我来一游!”
竹轿行列继续登高,向着峰顶走去。已经是下午六时左右了,山色苍苍,大海茫茫,夕阳西下,回照于群岛。慧济寺已经在望。
突然地,奇怪的事发生了!
孙先生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孙先生看见峰顶的慧济寺前面,现出来了一座雄伟而华丽的牌楼,全部用仙花编织而成,高高地矗立,还有许多幢幢宝幡宝盖,迎风飘舞,金光四射!有奇僧数十位,身披金色袈裟,列队合掌,向着孙先生欢迎!
孙中山先生觉得非常诧异:“慧济寺怎么就知道我们来游山?又老早就准备得这么宏伟的欢迎大牌坊场面?未免也太过于铺排了罢!”
轿子越行越近慧济寺,孙先生越发看得清楚,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数十位奇僧,他们每一个头上都现出金光的光轮,他们的面貌慈祥和蔼,好像是佛像的模样,他们的袈裟在夕阳中反映着金光!那巨大的牌坊也四射着金光万道!
在那牌坊中间的上空,又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圆形金光光轮,旋转得非常快捷,放射着金光,仿佛是烈焰。
孙先生心说:“惭愧!他们对我的欢迎场面太豪华太铺张了!为什么要这样盛大铺张呢?朴素一点岂不更好吗?真是令人受之不安!”又忖道:“这巨大圆轮,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呢?是木制的,是金属的呢?又是怎样悬挂在空中的呢?奇怪极了!它又是用什么动力转动的呢?是风力?水力?抑或电力?真使我茫然不解极了!怎么它做得这样巧妙?又怎么会四射着金光?还有,这些和尚的面貌怎么都这样奇怪?个个头上都有光轮!这可叫我想不通!”
孙先生惊异极了!眼看着那些金光奇僧已经来到面前,向他恭敬作礼!他慌忙脱帽向他们回礼,说道:“真不敢当,各位大和尚太客气了!”
轿夫们恍如未见这些场面,一径抬着竹轿,通过那金光华丽的牌坊中间大门,孙先生觉得应该下轿步行来向欢迎的和尚们回礼,可是一瞬之间,那牌坊,金光,奇僧,光轮……全都失踪了!只有夕阳余晖照耀着峰头的慧济寺山门!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孙先生失声地说:“那巨大的牌坊呢?那些奇僧呢?”
轿子已经来到山门前停下了。孙先生与众人下轿,踏上石阶,三位老和尚也到了。
“各位法师太客气了!”孙先生笑道:“何必这样铺排来欢迎呢?真是叫我惭愧不安于心!我可要请问一下,刚才那些场面是怎么样做的呢?又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文质和尚还未来得及回答,胡汉民先生就抢着发问:“孙先生,您说什么场面,又是什么突然不见了呢?”
孙先生笑道:“刚才那么伟大的金光仙花牌坊和巨大的金光旋转圆轮,还有几十位奇怪面貌,像菩萨般的和尚,向我们欢迎,难道你们都没见到么?”
胡汉民惊疑不止,说道:“没有看见呀!你们看到没有呢?”
邓孟硕说:“没有看见呀!”
周佩箴、朱卓文、陈去病等都说没看到,都请孙先生细述情形。
孙中山先生就把刚才所见奇景描述给他们听,又说:“你们都知道,我是个基督教徒,又是个学医科的人,我的脑中,一向没有神异古怪的思想,今天突然会看见这一幕奇境,不知道是什么灵境呢?”
文质和尚合十念佛道:“孙先生!这是佛菩萨特别显现来欢迎您啊!先生献身革命,致力建设中国,心存救国济世,正是符合佛教的大慈大悲宗旨!先生虽不信佛教,但是佛菩萨也一样尊敬欢迎先生啊!”
道阶和尚也合十说:“怪不得五年前虚云老和尚对我说孙先生与佛有缘,他叫我们务必即刻恭迎孙先生登上佛顶峰!看来虚云真的是已有预见了!”
了余和尚说:“孙先生临驾普陀,得到佛菩萨示现欢迎!这真是旷世奇缘啊!也可见孙先生的善根佛缘是多么深厚了!就是我们在普陀这么多年,也没有这种福分见得到这样的奇迹啊!”
孙先生沉思道:“这件事,真是奇怪极了!为什么你们人人都没看见,单单只有我看见呢?”
道阶和尚说:“各人的福缘不同啊!”
孙先生说:“我不是佛教徒,我也不大相信福缘这些事。我刚才在想,到底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见闻呢?我记得刚才在天灯台上远眺,我的心中确乎有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与天地宇宙合为一体的感觉!同时,眼看虚空是青色的,波涛是白色的,海水中处处几点小岛,悬浮在灰雾般的大海天边,我心中出现从未经历过的平静胜妙境界,耳边听着海潮与松涛,心灵与海印三昧互相融合,天人合一,身心俱寂!莫非就是因为如此,就能够与宇宙的神明沟通么?”
文质和尚说:“孙先生真是有极大宿慧!刚才所讲的初禅境界,是多少修行人修了许久还悟不出来的啊,先生一触机就悟得初禅境界,真是旷世奇缘,也是先生的大智大慧所致了!”
孙先生谦虚地笑道:“法师太过奖了!我是个劳碌的凡夫俗子而已,有什么宿慧?”
文质说:“先生太谦了!先生献身革命救国济世,百折不挠,岂是一般凡夫无慧所可为?是必须具有超等智慧才能做到的啊!先生爱民救苦,不亚于佛陀与耶稣基督,先生有这种大慈悲博爱,所以今日才得到佛菩萨显圣来欢迎先生大驾啊!”
孙先生又再谦逊说:“法师太过奖了!我从事革命,可是至今革命尚未成功,也还不知何时才真正能拯救四百兆同胞出于水火灾难呢?”
文质说:“先生一定会成功的!今天的奇迹,不就是一个大大的奇兆么?”
孙先生说:“但愿如此吧!”又说:“刚才法师讲的什么初禅境界,引起了我对佛教的莫大兴趣!我平时很少得空闲看佛教书籍,今天可要请法师多多讲解以开茅塞了!”
文质忙说:“孙先生太客气了!孙先生若对佛理有兴趣,今晚就请道阶和了余两位老法师陪先生谈吧!他们两位的佛学造诣精深,胜于我多多!”
道阶笑道:“文质和尚!你怎敢如此偷懒不供奉孙先生!却来推给我们?”
孙先生与众人都哈哈大笑,文质招待孙先生畅游了慧济寺。又请众人用素宴,孙先生只是略略吃些素点。文质与道阶了余怎么劝怎么敬菜,孙先生都笑辞了。
“素菜素点都非常精美可口。”孙先生说:“我应该多吃点,可是,大概是坐船睡不好吧,没有什么胃口!”
文质和尚细细端详孙先生脸色,心中暗暗吃惊担忧,他心中说:“不好!孙先生已经患有肝病了!”可是当着这许多人面前,怎可以直说?只好说:“先生是太忙太累了!请多休息珍惜罢。”
孙先生说:“谢谢!”又说:“时光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
文质忙说:“先生不在敝寺休息一夜吗?客房都准备好了!”
“不!”孙先生说:“舰队明天一早就须起程回上海,我不能打扰贵寺了!太远了,明早下山不便。”
“那么请到普济寺休息吧!”了余和尚说:“在山下,要多早上船都方便。”
孙先生同意,带领众人,别了文质,乘轿下山,经过法雨寺,那时,全岛的寺庙都敲起钟鼓,开始晚课梵唱了。
回到普济寺,天色已经全黑。是晚上八九点钟了。了余与寺僧招待孙先生用晚饭,孙先生也还是吃不下多少东西,倒是十分感到兴趣于佛理,不住地问了余与道阶许多问题。
饭后奉茶,孙先生与胡汉民等大家倾听两位老和尚讲些精深的佛理,又谈起今日的奇迹。大家都说:“佛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寝之前,孙先生写下了这一天的见闻,题曰:《游普陀志奇》,孙先生的这篇游记原文,后来给普济寺珍藏,并经刻石嵌于壁间。
胡汉民先生却吩咐同行各人:“总理今天看见的,可能是海市蜃楼,你们对外不可提及,恐怕引起一般人误解而促进迷信!”
冯自由先生后来在孙先生的游记后加注:“此文余当时因未到山不获睹,以问中山先生,先生所述亦同,余疑出自陈君佩手笔,经先生鉴定而刊石者。二十五年十月十五日冯自由志。”
当日同游之邓孟硕,也是基督教徒,亦有游记证实确有此事:“普陀山南海胜地也,山水清幽,草木郁茂,游其间飘然有逸世独立之想。至若蜃楼海市,圣灵物异,传闻不一而足,目睹者又言之凿凿。国父是日乘便舆最先行,次则汉民,又次则家彦、卓文、佩箴、去病以及舰长任光宇。去观音堂里许,抵一丛林,国父忽瞥见若干僧侣,合十作欢迎状。空中宝幡,随风招展,隐然簇拥,尊神在后。国父凝眸注视,则一切空幻,了无迹象……国父甚惊异之,比至观音堂,国父依次问随行者曰:‘君等亦见众僧乎?其上宝幡飘扬,酷似是堂所悬者。’国父口讲指授,目炯炯然,顾盼不少辍,同人咸膛目结舌,不知所对,少顷,汉民戒勿宣扬,恐贻口实,嗣是亦无敢轻议其事者——中华民国四十二年十月桂林邓家彦书于台北。”
孙中山先生与各随员在次晨拂晓就离开普陀,乘建康舰回上海去了。他想在普陀上多住一天也不能,因为北洋军阀冯国璋在南京仍然威胁着江浙,伺机欲动,随时会企图消灭江浙的革命力量。而那时蒋介石先生又已于七月三十一日赴任山东潍县的中华革命军总司令部参谋长,整顿当时临时凑合的部队纪律。在上海的革命大将,都期望孙先生早归领导。
孙先生回沪不久,黄兴已经病重了。黄兴肝部膨胀,西医诊断为肝癌,无法施救。到了十月三十日,黄兴病危。孙先生与唐绍仪来探视。黄克强挣扎着向孙先生说:
“北洋军阀倾轧割据,民国前途未卜,逸仙先生!民国统一全靠你领导了!”
孙先生含泪答应:“克强兄,你安心吧!”
黄克强当日下午逝世,享年才四十三岁。
黄克强病逝,对孙先生是一宗重大打击,而同一时间,另一重大打击又传至了,那就医院病逝!也是肝癌逝世的蔡锷,才三十七岁!
“蔡松坡!”虚云在南洋闻讯,禁不住滴泪了!
南无地藏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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