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清明节,湖南三台山,不少人都在为一位美国人扫墓。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也在为其举办追悼会。
这位令中美两国共同追悼和纪念的美国人是谁?他为何会在中国大地长眠?这一切要从当年援华抗日的美国飞虎队说起。
飞虎队成立
年6月18日,王世杰(宣传部长)致电驻美大使,表示中国迫切需要美国支援飞机的心情:“日军在我方上空轰炸,我军飞机极为不足,希望能得到美国方面援助。”而后,国民政府派宋子文赴美,说服美国政府向我国支援飞机,以抗衡日本空军。
早在年,拥有丰富飞行经验已退役的美国上尉陈纳德,受宋美龄邀请,出任“中国航空委员会”顾问。陈纳德长期在中国考察,清楚中国飞机装备落后的情况。
年7月7日,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陈纳德亲眼目睹日本对中国的恶劣行为,日本的蛮横无理让陈纳德更加同情顽强抵抗的中国军民。日本空军肆无忌惮轰炸,所经之处皆是尸体与废墟。在这种惨状下,陈纳德萌生了一种想法:建立一支空中武装力量支援中国。
他给朋友写信:“朋友,我可以发誓,只要给中国架好飞机,配备0个经过训练的飞行员,日本的空中力量就会被消灭。”对中国状况非常了解的陈纳德知道我国空军极少,装备落后,飞行员紧缺,常常以少胜多,但无法与数量庞大、装备精良的日本空军相抗衡。
此时,为了和日军抢占空中战场,让原本装备就比日军差的陆军在毫无空中掩护的情况下作战,宋美龄提出组建一个外籍空军兵团的想法,陈纳德接受了这个建议。年,陈纳德回到美国,深入美国本土,在美国各地奔波,四处游说,搜寻能参与作战的飞行员。
在陈纳德和宋子文的不懈努力下,年4月15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在白宫签署了正式的行政命令,授权陈纳德招募组建AVG(美国志愿航空队)。正在服役的美军官兵可以放弃军人身份,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自愿加入AVG,这也是“美国志愿队”名称的由来。
得了政令,陈纳德立即在美国招募飞行员,开出的条件丰厚:月薪美元,击落一架日本飞机还能再得美元。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第一批志愿队员乘飞机从美国抵达中国战场。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和严格训练,年8月1日,“中国空军美国志愿大队”宣告成立。
飞虎队战功
陈纳德被授予空军上校军衔,担任大队长、总指挥。设计师在每架飞机上画上鲨鱼头,向敌人张开利牙大口,可见这支空中志愿军的张扬。部队的徽记,是百年老品牌迪士尼公司专门设计的,是一只长着翅膀的飞虎,正在越过一个大写英文字母“V”,V代表胜利。
这个标志著名,深入人心,从此飞虎队的形象代表了这支空中志愿军。人们把这支队伍称为飞虎队,也有人戏称它为杂牌军、雇佣兵,但所有人都承认它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空军部队。其成员虽有些自由散漫,但个个生龙活虎,身手不凡。
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对日宣战,中美正式成为盟军。AVG收归美军建制,改编为“美国驻华空军特遣队”,仍由陈纳德担任总指挥,人们习惯称为飞虎队。
陈纳德的空战理论和独特的战术给了“飞虎队”正确指导。相对日本空军,飞虎队的飞机和飞行员还是比较稀少,所以战术显得极为重要。他们常常学习共产党的游击战术,和敌军周旋。他们集中主要力量,给日本仓库、港口、机场等重大军事设施和装备给予重创。
飞虎队利用排气管喷出的火焰确定日本轰炸机的方位,大胆把没有夜航设备的P-40战斗机用于夜间战斗,成功拦截夜间来犯的敌军轰炸机。在运送困难、补给不足的条件下,飞虎队创造了辉煌战绩,让气焰嚣张的日本空军遇上了“克星”。
12月20日,飞虎队移驻昆明。适逢日本派出10架轰炸机进犯昆明,飞虎队闻声而出,一举击落6架轰炸机,击伤3架。被重创的3架日机在逃亡途中机毁人亡,只剩下最后一架侥幸逃回基地。飞虎队首战告捷,毫发无损。在陈纳德的率领下,飞虎队在昆明组织起多层防护网,加强对日机的远距离拦截,使其无法随意进入重庆、昆明等地空袭。
由于日军扩大战场,攻占越南,滇越铁路中断。日本调集多架飞机,对滇缅公路进行轰炸。为保证滇缅公路通行无阻,陈纳德指挥飞虎队第3中队开赴缅甸仰光,和英国军队合作攻击敌军。飞虎队在仰光上空作战两个多月,与日军战机周旋、战斗,击落敌机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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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队
年2月28日,蒋氏夫妇在昆明宴请飞虎队,宋美龄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是你们带着信仰和希望,飞越太平洋来到中国。”宋美龄将飞虎队视如己出,事事关心,处处爱护。4月下旬,由于战功赫赫,陈纳德被晋升为准将,从此他有了“将军”的头衔。
飞虎队陨落
战争和荣誉常常伴随失去生命的危险。年9月,飞虎队与日本轰炸机在今湖南炎陵县上空相遇,发生空战,飞虎队其中一架P-40轰炸机不慎遭到敌机重创。
这架被严重损坏的飞机在途经桂东八面山向西北飞行时,飞机因损坏过重而失控,在黄昏暮色里,带着滚滚浓烟坠落在桂东县西靖乡第八保的山谷中,伴随一阵爆炸声,机毁人亡。
当地居民听见爆炸声前来观察情况,随后报告当地国民政府,经检查:坠落的飞机是一架盟军飞机。立即对该地区进行戒严,保护现场,进行救援。当救护人员赶到时,飞机已四分五裂,飞行员也早已失去生命气息,壮烈牺牲。
救护人员收好美国飞行员遗体,仔细包裹好,放在山下的灵堂里,严加看护。经过盟军辨认:这是美国飞虎队的军用飞机。并由现场人员确认,飞行员是一个美国人。
第二日,桂东县国民政府组织当地多名村民,搬运飞机残骸和飞行员遗体,他们把飞机遗骸收藏到附近的器械库,将飞行员遗体搬运到县城,并在县城里给他做了一口上等棺材,将他的遗体收殓。
当地人给他召开了大型追悼会,按照当地风俗,将飞行员烈士的遗体安葬在三台山文峰塔下。并按照西方风俗,在墓前立了一个十字架,在墓正中写上“盟军美籍飞行员xxx之墓”,还附上了英文。
据桂东县档案局资料记载,当时经常有战机经过该县上空,并且盟军在县城设有用于导航的无线电台。为了区分坠机或跳伞人员是敌是友,当时国民政府曾在《桂东民报》上登载题为《防止误杀空勤人员航委会规定办法三项》的公告。
年,该县政协副主席邓建中、原文物管理所所长肖行和、县政府经济研究室主任罗健东三位同志,发现三台山文峰塔下有一特殊墓地,每年都有人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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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英雄遗骸现场
据知情人士介绍,安葬在墓中的是一名美国飞行员,身份成谜,只知是援华抗日的烈士。三位听说了这事后,为填补“二战”时期桂东抗击法西斯“44空难”事件史无记载的空白,希望寻找遇难飞行员的亲人,利用业余时间寻访调查。
7年来,三人查阅了大量档案资料,先后走访了近百名知情人士,行程余公里,发出协调信函80余件,花费近万元资金,获取了5万余字的调查资料和军用油桶、镀铬气压阀、扭把螺丝等8件坠机残件。
但由于时隔多年,当年参与烈士遗体和飞机残骸清理的人大多已离世,难以向他们调查。还好他们找到了两位参与飞机残骸现场清理的村民,以及三位参加过烈士追悼会的学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重要信息。
从所征集的8件飞机残片和已获取的调查资料可以看出,这是一架美国飞虎队专用飞机,遇难时间是年9月下旬,地点是八面山峡谷,烈士墓地在三台山文峰塔旁。飞机坠落的峡谷中有一个宽20米,深1米的大坑,四周被林木和杂草掩埋,坑中寸草不生。
直到桂东县旅游协会等单位,邀请郴州市有关户外爱好者组织开展“重走红军路、开发新桂东”探险科考活动。活动中,科考队一行人听说在三台山上有一座安葬美国飞虎队队员的墓地时,全体队员马上敬献了花圈。
随行记者在网上发布了“桂东三台山惊现无名飞虎英雄墓”的报道,消息发布后,立即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此后,湖南卫视、《湖南日报》等多家媒体从不同角度进行采访报道。与此同时,也引起了有关政府部门和社会各界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