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刘小顺的不正经旅行和生活研究所。
不知道为什么,旅行了这些年,走遍世界各大洲的几乎每一个角落,当我回头想想,发现自己遇到和认识日本朋友最多的机会居然都是在早年“穷游”时在特别脏乱差的国家。
平时生活中或者网络上,我们经常会看到和遇到日本人,但真正能跟他们交朋友的却很少,尤其是交那种同吃同住同玩的朋友,恐怕只有在旅行路上才能实现。
但也并不是所有旅行都可以交到日本朋友,普通的出差或者度假不太可能,要么就是大家都有同伴,要么就是中日两国人民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敞开心扉交朋友,所以如果大家都是出来“穷游”的,如果大家都是一个人,如果大家都想结伴同游或者分享资讯,可能性就变大了。
而我也正是这样在路上,有意无意地认识过几个日本朋友。
印度:日本的二郎神
我第一次去印度时,虽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里的脏乱差给吓到,尤其到了恒河边的“圣城”瓦拉纳西之后,简直吓得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一大堆不明身份的印度人纷纷涌上来要给我介绍住宿,其中一个印度人硬是要拉我去看他家的旅馆,当时去印度自由行的中国人还非常少,我正在犹豫之际,突然一个日本男生从旁边经过。
印度人拉住日本男生,说他也是住在他家旅馆,还硬是让日本男生给我做“推荐”。日本男生很腼腆,支支吾吾了半天,跟我说他们家旅馆条件一般,但价钱很便宜,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先去看看再说。
我和印度人、日本男生一起到了那家叫作“恒河富士”的家庭小旅馆,看过之后,我决定住下来,然后发现,原来这家旅馆里住着的几乎全是日本人,撇开其他因素不谈,对于挑剔得就像处女座的日本人来说,他们愿意住在这里,我觉得不会差到哪去。
日本男生告诉我他叫祥二郎,我说“二郎”在中国是一个神仙哦,他露出日本人特有的惊讶表情,问“是吗?”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跟包括祥二郎在内的一群日本朋友混迹在瓦拉纳西的街头巷尾。
我不知道瓦拉纳西那个极其脏乱差的印度城市,怎么会有那么多日本游客,他们不是很爱干净的吗?怎么会受得了这样的地方?后来我想通了,可能就是因为他们都“重口味”吧?所以才喜欢这种跟他们平时生活环境反差极大的地方。
祥二郎很有意思,他英语不好,但是你跟他说话,他都非常有礼貌地听着,不停地点头,直到你问了他什么问题,他才会一脸疑惑地让你再慢慢地说一遍。
原本我和祥二郎在瓦拉纳西之后要分道扬镳的,我去阿格拉与一个中国朋友会和,他和网上认识的一个匈牙利女孩一起去菩提迦耶,但是阴差阳错地,我错过了我的火车,就临时决定跟他们一起转道去菩提迦耶。
菩提迦耶是佛教圣地,是释加牟尼在菩提树下成佛的地方,我们在那里遇到一个美国尼姑,她带我们到当地一家孟加拉寺庙去借宿,我和祥二郎晚上睡在佛殿的大堂里。
大堂的挑高估计超过5米以上,僧人晚上给我们的蚊帐根本挂不了,我们都没用,第二天起床我把自己睡过的地铺整理好,可再转头看时,祥二郎不仅整理好了地铺,甚至还把我们用都没用过的蚊帐叠得整整齐齐,用蚊帐绳打了一个结,看起来像是一份小礼物的样子。
日本人的细心入微可见一斑,所以我也赶紧把自己动都没动过的蚊帐好好叠起来。
缅甸:爱喝啤酒的浅井
我第一次去缅甸时,在仰光市中心的大金塔附近随便找了一个家庭旅馆,因为舍不得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老板便介绍了日本人浅井跟我一起拼房。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浅井跟祥二郎长得有点像。仰光是一个跟瓦拉纳西差不多脏乱差的地方,我也在那里认识了包括浅井在内的很多日本朋友。
浅井喜欢每天晚上拉我到旅馆楼下的小酒馆去喝啤酒,他会接二连三地喝,因为缅甸的啤酒比日本便宜很多,味道也不错,他说他要在这里喝个够。
伊藤也是跟我们住在同一个旅馆里的日本朋友,他已经在仰光住了快一个月,他哪里都不想去,每天只是从早到晚在大街上逛CD店,把他感兴趣的缅甸当地音乐全都听一遍,喜欢的就买下来,慢慢地,他已经买了快一纸箱了,他说他准备把这些CD全都搬回日本,开一家咖啡馆,那么全日本的咖啡馆就都不会有跟他雷同的音乐。
我们在仰光住的旅馆没有Wi-Fi,当然,仰光整个城市有Wi-Fi的地方很少,如果我们要上网,都得找一家咖啡馆去点杯咖啡才行,每天喝咖啡的钱都快抵得上我们的住宿费了,后来伊藤告诉我们,大金塔附近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大堂里的电脑能免费上网,有一天下午,他就带我和浅井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大堂去蹭网,虽然我们穿得乱七八糟,混在大堂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务人士中间有些格格不入,但我们若无其事、趾高气扬,遇到西装革履的酒店服务生,还会大手一挥主动跟他们打招呼,等待他们对我们的微笑鞠躬。
还有,浅井和伊藤特别喜欢带我去吃路边摊,缅甸的卫生条件本来就不好,更何况是路边摊?有一次我一边吃着一边就看着老鼠从脚边窜过。仰光的餐厅价格比路边摊贵不了多少,但两个日本人就喜欢在路边摊吃,我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日本人都是“重口味”。
后来,浅井比我提前离开仰光,去蒲甘看佛塔,我随后也去了,竟然巧合地在景区里又偶遇了他,虽然才仅仅分别了两天,重逢竟然还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意思。
我们最后一次坐在缅甸的路边喝啤酒,浅井远远望见另外一桌喝酒的人,他们正在用日语高谈阔论,我问浅井要不要去跟他们打声招呼?浅井说不用了,因为日本人遇到陌生的日本人,是很难交朋友的,尤其是没有中间介绍人的情况下。他说,在路上,他宁愿跟中国人交朋友。
至于,韩国朋友?
说实话,我在路上也曾经遇到过很多韩国人,但是交朋友?不好意思,我好像还没跟韩国人交过朋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