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变不久,中国空军只有可以作战的飞机91架,日军淞沪战场飞机达架。
七七事变之前,有号称“空军之母”的宋美龄向素有“飞鹰”之称的陈纳德发出邀请函,请其来华检查指导中国的飞机性能。在信中承诺,来华执教,中国将给予最优厚的条件和待遇。
陈纳德是美国退役飞行员,在空军领域已有相当造诣。年5月陈纳德以上尉军衔,正式退役,乘坐游轮自美国抵达上海。
陈纳德答应做三个月考察,三个月已经过去,发现中国空军的问题远超预计,解决起来十分棘手。按合同,他把所发现飞机的问题交给中国人后就可回国,已算尽职了。
七七事变的爆发改变了他的主意,他意识到这个古老的国度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留下。
当时身在南昌飞机维修厂的陈纳德发现,中国大多数飞行员除了起飞和降落,其它技术都做不了,一天之内竟发生五起机毁人亡的事故,陈纳德只有再从飞行员训练上下功夫。
真不知道中国飞行员的意大利教官是怎么教导的。飞机不行,飞行员也不行,如何与日军作战?
经过后来庐山与蒋介石进行20分钟的谈话,将自己的方案和盘托出,方案通过后,陈纳德实际执掌中国空军的指挥权。
年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陈纳德挑选一批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使用91架飞机中的王牌,美国鹰式飞机(霍克式飞机)。这一机型确实是中国空军最犀利的作战武器。
随后的“8,14”空战的胜利,除陈纳德战术运用得当外,还有优秀的飞行员驾驶技术。被誉为中国空军“天神”的高志航。
8月14日,日本第三舰队司令谷川清下令海军航空队分别轰炸中国的杭州览桥机场和皖南广德机场,战前,陈纳德在沪宁杭构建三角空袭预警网,以中国美式战斗机截击日军轰炸机。半小时击落日机两架,击伤两架中方无损伤。
8月15日日军木更清航空队和航母上的飞机集中起来继续实施轰炸计划,但均被中方击落。淞沪会战开始后的第三天,共击落日机46架。
日本鹿屋和木更清航空队是日军海军最精锐的航空部队。
因当时中国飞行员驾驶轰炸机技术过弱,德国教官只教导英寸高度的飞行,未训练过英寸高度飞行。
经陈纳德改变战术由美国鹰式战斗机改装后,向日舰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投下三枚磅炸弹将其击沉。
因中国空军支援,淞沪战场总司令张治中没有受到日军舰炮太大的压力。为此,第三舰队向海军军部连发两份急电要求紧急增援。
日机整整六周沉寂后,等再次卷土重来时,轰炸机周围布满护航的单翼战机,即96式战斗机。此战机为日本最好的战斗机。9架轰炸机,配合27架96式。中国空军出动16架鹰式,结果11架被击落,96式毫发无损,因96式性能上略优于鹰式,其飞行员技战术水平也远超过中国飞行员。进入10月,中国空军参加淞沪会战,80架飞机只剩下不到12架。
由于前期优秀飞行员和战机损失太大,整修后的中国空军仍不是日本航空队的对手。日机空袭武汉如无人之境。
自日军96式飞机的出现,空中优势明显,采陈纳德经多次反复研究后发现,96式机身皮薄的弱点,决定以现在的中国飞机与日机对撞,已撞坏日机机翼的战术,打破空中力量的不平衡。
年2月18日爆发第一次武汉大空战,以牺牲五名优秀飞行员的代价击落96式飞机13架。
“2,18”空战后,苏联空军志愿援华队到位,能作战飞机达架,战斗机架,在硬件数量上具备与日机抗衡的水准。
4月29日,日机大规模空袭武汉,在陈纳德与苏联空军沟通后,指挥中苏空军大获全胜,以损失11架飞机的代价击落日机21架。
年9月,中国空军经历了抗战以来最惨痛的一战“重庆空战”。当日军“零式”出现,其速度,灵活性,火力更是苏联飞机所不及,中方飞机损失24架,“零式”仅返航之后损毁一架。陈纳德很恼火,但他能做的也只有一个人站在山坡上,用望远镜进行观察,然后把“零食”战斗机的特点,编队战术记录下来进行研究。10月蒋介石急召陈纳德商讨,结果是以P–40战斧式“”价格低,交货快,数量多”的优势从美国购买。
陈纳德回美国后,以素不喜与军政部门打交道,独来独往,颇有个性的人,不得不硬着头皮穿梭于一个部门,一个部门之间。如果美国没有宋子文,宋美龄,胡适这些神人在不停运动,不善应酬的陈纳德几近崩溃。
年4月,日本和苏联签订《苏日中立条约》,通过这个条约断绝了中国今后继续依靠苏联支援的任何一点念头,新疆线也被掐断。
年4月15日,历史性的一天,罗斯福亲自签署一项未公开发表的命令,允许航空队中的优秀飞行员退役,以平民身份加入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一支日后声名大噪的国际空军终于诞生了。
志愿航空队(飞虎队)还未筹备完成,中国空中防御却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随着苏日签订中立条约和苏联志愿空军退出,中国空军因此失去了最后一点还手能力。重庆也成为一座实质上不设防的城市,一个月之内,竟遭到日本航空队的14次大轰炸。
年6月,持续不断的大轰炸,重庆发生了较场口隧道惨案,死伤民众千余人。8月,日本航空队实施“斩首行动”,蒋介石在黄山官邸遭突袭,他本人虽幸免于难,随身卫士被炸死炸伤多人。
蒋介石惊怒之余,在重庆急召陈纳德,要求陈纳德尽快赶于缅甸冬瓜的训练基地。在短时间内打造一支空中防御力量。
从零式出现的第一天开始,陈纳德就像对付96式那样做了无数次的观察和记录。在当时,他大概算是对零式研究最深的非日籍空战专家。
研究完日机,再训练飞虎队员。
有人说,陈纳德率领下的志愿航空队的纪律十分糟糕。诚然,只要不在训练时段,这些美国牛仔完全无纪律可言,打打闹闹的恶作剧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地上到处错落着空啤酒瓶。事实上,陈纳德实施的管理方式和现在微软等企业一样,是一种快乐管理。但在训练和作战中美国志愿队员又严谨,勇敢,机智。
针对零式战机所制定的战术,对飞行员个人的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都要求极高,平时生活中做到随意开心,作战时也不会紧张,才能充分发挥他们的冒险潜能和机灵劲儿。
年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美英荷中国等二十多个国家先后对日宣战。
年12月20日志愿航空队与来袭的日本轰炸机群在昆明上空不期而遇。
日本对重庆集中轰炸行动已经结束,其主要目标转向昆明,因为那里是分发援华物资的集散地。
此时轰炸机群是日本陆军航空队,且无战斗机护航,经过四年对华作战累积的经验,认为中国无空中力量,气焰很嚣张。日本海军航空队已移师东南亚。
陈纳德破解轰炸机群的法子是击其灵活性能差的弱点。当天战绩,美国志愿航空队因一架长距离追赶油料耗尽,实施迫降过程中受点轻伤外。击落日军十架中的九架。随后,陈纳德将志愿航空队整师移昆明,专负保卫昆明之责。
仰光当时是中国进口军需物资的唯一入口。作用无可替代日本人很清楚,只要控制仰光的制空权,就可扼住中国的咽喉。
盟国用于保护仰光的空中力量,是英国的皇家空军,因主力集中于欧洲战场。用于缅甸的作战飞机数量不足,所以很被动。美国志愿航空队在昆明空战中初现峥嵘,英国皇家空军才赶紧伸手请求帮助。
年12月25日,仰光上空展开一场大厮杀。日机共60架轰炸机,30架97式战斗机。志愿航空队出动12架。12比90.地面观战的人们睁大眼睛,都找不到美国飞机在哪里,满天的日本飞机,随后他们开始一个接一个掉下来,总共击落日机15架轰炸机,9架战斗机。击落他们的自然是美国志愿航空队“战斧式”战斗机。志愿航空队损失两架飞机,无人员伤亡,志愿航空队把整整一支日机编队给打的掉了魂。
陈纳德在仰光出战三十一次,每次最多出动不超20架,最少5架。在六个月里先后击毁日机架。志愿航空队自损飞机14架,战死飞行员4人,1:15的胜率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美国志愿航空队出了大名。飞虎队的标志其实是“鲨鱼头”,不知怎么传来传去,“鲨鱼头”又演变成一只插翅猛虎。
早在陈纳德组建飞虎队时,罗斯福已同意将中国列为《租借法案》受援国,其中援助项目之一就是培训中国飞行员以及提供作战飞机。
太平洋战争爆发前,这一协议都没有怎么动。飞机大多被送苏联或英国。在此后,美国人晓得日军的厉害,才急忙做补了些。甭管多么不尽人意,中国自己的空军总算又能凑起来啦。
在陈纳德指挥的飞虎队(此时由志愿航空队正式改编为第14航空队)的主导下,中美空军开始联合从空中反击。
刚组建的中国空军姑且不论,日本航空队根本不是飞虎队(第14航空队)的对手。仅鄂西会战被击落炸毁的飞机达37架之多。有力地支援了鄂西会战的中国地面部队。使陈诚使用陆空协同战术的可能。6月11日,鄂西会战结束,日军死伤3人,其中被中美空军扫射轰炸而死亡的比例占日军总伤亡人数10%以上,第13师团一个联队长被空军机枪打成重伤。
从鄂西会战开始,中美空军在中国战场上已完全从防御转入进攻。不仅能熟练的击退日本航空队,而且可以经常性的与地面部队形成配合。
从鄂西会战到常德会战,让薛岳发现了空中特种部队的厉害之处,薛岳与飞虎队的灵魂陈纳德惺惺相惜。薛岳把缴获的日军军刀作为礼物送给陈纳德,后者也赠送威士忌和雪茄烟。
年,飞虎队装备了一批P–51野马式战斗机,再次飞向常德。该性能远超日本97式和刚刚配备的2式屠龙战斗机。
此时的常德城内已无中国人。陈纳德派去四个战斗机中队和两个轰炸机中队在常德上空扔炸弹,轰炸城内的日军。12月3日,日军忍受不住中美空中的猛烈轰炸,撤出常德城。
年5月17日,第四次长沙会战打响。
在陈纳德的指挥下,飞虎队成规模在贵州上空活动。连扫射带轰炸。吓得日军白天不敢生火做饭,以免空中发现以招来霉运。
凡看到地面有日军辎重运输队,陈纳德即实行连续无区别攻击战术,不炸得稀巴烂绝不罢休。
自常德会战以来,中美空军已打得日本航空队毫无还手之力,后者完全失去自控权。飞虎队全力以赴的支持下,切断日军补给线,补给线一断也就等于扼住日军陆军咽喉。
当“飞虎队”配备上B29轰炸机,空中老虎真正成了“如虎添翼”。12月18日77架B29飞临汉口上空,就像当年日机轰炸重庆一样。空中轰炸方式为4+1,即五架为一组,其中四架投掷燃烧弹,一架投掷高爆弹。地面上的日军高射炮对两万英尺上空的中美机群无可奈何。这两种炸弹是第一次在中国战场上使用,其巨大破坏力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轮对日军码头仓库一个小时轰炸后,日机出现。陈纳德在武汉周围埋伏第14航空队(飞虎队),所有能出动的全部战斗机。经重加改装,战斗机主力机型已由p–40战斧式升为p–51野马式。此战共击毁46架日机,而飞虎队完好无损。
汉口日军的高射炮阵地,飞机库,储油库等大部分仓库和军营都变成废墟。
此后一个月陈纳德继续发动空中反击,日本航空队又被打掉两百多架。以致再无一架日机升空作战。这片天空如完全成了飞虎队专属。
陈纳德又把轰炸目标转向大陆交通线。陆路,一天摧毁37辆机车。水路,将近4万吨船只被击沉,连十吨的小汽船都保不住。
年3月打掉日机47架。4月,一共只击毁3架。5月-7月,一架也没有空中可供他们灭掉的,日机越来越少。
“飞虎队”索性深入敌战区,从东北一直飞到越南境还是无日机的踪迹,不可一世的日本航空队被完全消灭了。
在长达八年时间里,陈纳德唯一的抱负就是帮助中国打败日本,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也因此被称为马可波罗以来,最受中国人爱戴的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