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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缅甸重遇往昔关于木偶剧与老绣片的记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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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在缅甸仰光的国家博物馆参观,这是一座有三层楼的展馆,展品多与佛教题材相关。当天游客稀少,走到顶楼最后一个展厅,灯光暗淡,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本想扫一眼就离开,突然却发现一块微微泛黄的老绣片,隔着昏暗的橱窗正散发着熠熠的光芒。这块密密地缀着珍珠和宝石的绣品,上面手绣着一个个神话故事人物,身穿缅甸的传统服饰,栩栩如生。细致均匀的针眼和缝线,仿佛还残存绣者双手反复摩挲的温度,也不知道它们在这寂寞的角落里呆了多长的岁月,此刻却走进我的视线中。在缅甸游历,有很多机会可以重遇我们生活中已经消逝的传统艺术。戏剧,刺绣,漆器,木偶,雕刻等等老手艺,依然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一些退出历史舞台的传统行当,依然在这片土地上活色生香地生长。那天在仰光闲逛,居然碰上代人写信的老行当,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位文质彬彬的老者正熟练地敲击着一台古董英文机械打字机,为委托人写文件,古董打字机字时,发出阵阵节奏分明的声音。让人有点恍惚,好像走进了旧日时光里。一个世纪前,英国小说家乔治·奥威尔在《缅甸岁月》描述:“他戴着桃红色的丝绸头巾,穿着浆硬的棉布衬衣,一条曼德勒绸缎筒裙和一条色泽像三文鱼肉般鲜红、镶着黄边的织锦。”这里描写的是英殖民时期缅甸上流社会人士的衣着。一个百年过去了,他们仍是保持这样的传统装束。

我们的导游小李穿着一条格仔纹的布质“笼基”。上身是一件T恤,脚夹人字拖,背着双肩包,这是仰光很多年轻男子的装束,既时尚又传统。年轻的缅甸女子长发及腰,有的在发髻处系着蝴蝶结,紧裹细腰垂至足踝的“特敏”,勾勒出婀娜的身姿,赏心悦目。每天清晨,在仰光大金塔祈福的善男信女,还有日落时分在世界最长的柚木桥乌本桥漫步的青年情侣,他们都穿着这样的传统服饰。

缅甸人穿的“笼基”,由一块两米多长的花布缝接而成,被称为世界上做法最简单的裙子。有传笼基是西汉末年诸葛亮发明,当年孔明平定西南边陲,将自己的宽袍大袖撕下来赐给当地人当衣衫,后来慢慢演变成服饰。缅甸地属热带与亚热带,天气炎热潮湿,古时候穷人就只有一条“笼基”,白天蔽体,还可驱赶蚊子苍蝇,用来擦汗,扇凉,夜晚当作薄被盖在身上。这让我想起以前潮汕男子随身必备的水布,两者还真有点相似,除了上述功用外,溪中捞鱼虾或田里摘瓜果时水布可当网兜,外出时还可用水布将金钱细软包起系在腰间防盗。缅甸戏剧源自古代拜神敬佛的活动,形成于十五世纪的阿瓦王朝年间,被誉为缅甸国粹的木偶剧属于其中一种。《缅甸岁月》里,白人老爷弗罗利追求初到缅甸的英国女孩伊丽莎白,为讨伊人欢心,专门让当地权贵筹办一场社戏,也即缅甸戏剧。书中这样描述:“整条马路有三十码挤得人山人海,都在看社戏。后面有一个隆起的舞台,上面吊着几盏嗡嗡作响的汽油灯,戏台班子在台前敲敲打打。”如今在缅甸,观赏到传统戏剧的机会仍然很多。三年前的七夕节,我们在缅甸古城蒲甘度过,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在万塔之城-——蒲甘穿行,绕过一个个佛塔,一座座村落,一片片荒芜的林莽,直至太阳落山。是夜用餐,餐厅有木偶剧演出助兴,小小的舞台搭在正中位置,伴随着开场的锣鼓音乐响起,一对父子隔着幕布凝神静气,手持木偶的吊线舞动起来。传统的缅甸木偶高约2英尺,牵线最多达60根。只见他们熟练地变幻着各种手势,提、拨、勾、挑、扭、抡、闪、摇……在提线的牵引下,一个个木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顿时活了起来。同台表演提线木偶的这对父子,细看之下风格略有不同,老者气定神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柔美,儿子挥洒有劲,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两个人的戏班子,老者负责统筹,要兼顾表演还要打点后台,拾掇好幕后十几个提线木偶,安排主配角出台时间和音乐鼓点的伴奏,却有条不紊,不见半点慌乱。年轻人勇于挑大梁在台前当主角,整个晚上手不离线,几乎没有停顿过。缅甸的木偶剧相传源自11世纪,取材于神话故事,至十五世纪发展成为缅甸皇宫贵族的消遣戏曲。有一说,缅甸的木偶剧自中国南部传入,这并非无迹可寻。我的家乡广东潮汕地区以铁枝木偶出名,据说自宋末由福建闽南传入潮州。小时候逢年过节农村都有戏剧和木偶剧演出,这些年木偶剧日渐式微,几近绝迹。记得昔年我曾在乡间采访,偶遇一对木偶艺人陈氏父子,所在木偶剧团已停顿关闭多年。老人家有一门制作木偶的好手艺,他制作的木偶面目传神,姿态灵巧,饰以潮汕传统的手工钉珠绣,精美异常,有日本客商专程寻访上门收购。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老人如今是否健在,不知他的手艺有没有继续传承下去。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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